喪禮儀式 (2)

爸爸的葬禮，在今日舉行。

早上，除了有佛教諗經外，也有道教的一系列儀式，雖然安排上，有點手忙腳亂，不過很熱鬧，只是苦了我們這一班孝子賢孫，很多時候，需要跪在骯髒的地上，甚至在地上爬行；最辛苦的可以算是哭喪。在葬禮裏哭，是不能避免的，更不要說主角是自己最摯愛的爸爸。固然，儀式裏有很多觸景傷情的地方，可以輕易地讓人放聲大哭，但全程要保持痛哭，並不可能；哭應該是發自內心，絕不是裝扮出來的，也不是做給別人看的，偏偏整個儀式，很講究在別人面前哭喪，而且還應該哭得傷心欲絕，才可以打動別人，表達自己的孝心一片﹗

早上，來不及吃任何東西，就開始被繁複的儀式折磨了，雖然，只要看到爸爸的遺照，我的眼淚就會掉下來，但我只會靜靜地飲泣，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響；但在一眾親友面前，這樣是很不夠的，於是，我故意聲嘶力竭地痛哭，弄得嗓子有些不舒服，肚子也好像有點痛。在火葬場，當爸爸的靈柩被推進去火化的時候，我數度流下淚來，縱使，只是掉下幾滴眼淚，沒有哭出來，但這是我在葬禮裏，最傷心的眼淚。因為，爸爸的遺體，從此煙消雲散，化成一堆白骨，怎會不叫人心痛。

人生可以有許多紀念的日子，但葬禮只能一次，葬禮受到重視，是理所當然的；然而，人死後，什麼事情，都看不到了，再風光的葬禮都是徒然的。我寧願不出席爸爸的葬禮，獨自留在家中沉思一整天，愐懷爸爸過去的點滴，而大哭一場﹗